雾色蒙然,席卷着整座山空,如厚云般的夜色在半空倾泻,继而被缓慢的吞噬,不消多时,眼前的山石便愈显清明。
如约托着他行了没多久,从远处看到了一老一少的采药人,她思忖了会,将人放在山脚下。
乍冷时节,山间的花犹为鲜少,葱绿的矮草却生得茂盛,拂动间轻轻挠人脚踝。
为首那人许是药童,拨弄着垂在头顶的一节枝丫,踩过松软的泥土,原本平静的眼神突然亮了一下,回头冲着老人便喊,“先生,这里躺着一个人!”
似乎是医家出身,听上去还有隐隐的兴奋。
话音落下,药童好奇的围看着地上的人,身后的老者也倾身走了过来。
他垂首淡淡的望了一眼,眼神是种怜悯后的麻木,不再看了,却是对旁边道,“走吧。”
药童踌躇了一小会儿,不禁追了上去,“先生,我们不救吗?”
“怎么救,一人的口粮,还能分三个人吃不成……”
药童闻言垂丧了头,想来见的再多,还是看不破战争流年活活饿死人的景象。
两人沉默着继续走远,直到化成了山中薄雾的一部分,再无处可寻,如约显身站着,低头看向地上越发惨白的小人。
月影不解人世,消隐于深山密林。
山脚这处离镇不远,村道上的行人很快多了起来,如约环顾四周,想了想便带起小儿的衣衫,一手将其提在了背上,背着毫无知觉的小儿继续前行。
低头间,感到背后的重量轻轻一压时,如约讶然的抬起了眼。
若不是方才摸到了隔着单薄的一处软肉,她差点以为自己背着的只是破旧的衣衫,而非是一个人。
如约踢了踢脚边的石子,只怕是乱葬山上作朽的白骨都要比他重一些吧,偏偏还能从亡魂过径处幸存下来,活人过成他这般,也算是新奇事一桩了。
待如约停在镇上医馆门前时,日色已接近晌午。
前来看诊的人少去了大半,屋内郎中正坐,一旁的学徒在安静的捣药,回身之际,看到如约愣了一下,他回头看了眼,转过来对她道,“师傅在忙,先放在外间吧。......(PC站点只显示部分内容,请使用手机访问阅读!)